顾岳倒觉得那杂货郎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
孤身一人走村串乡,多加几分小心,哪怕小心过头,也是应当的。
他现在回想起自己从昆明一路回到家乡的情形,不得不感慨,自己很多时候以为很隐忍很小心了,其实还是挺张扬的。
一路上没出什么大差错,大概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太张扬、心气高傲有恃无恐,行动又迅速得很,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或许只犹豫了一下,还没拿定主意,他就已经跑不见了。
旁边有人感叹道:“这杂货郎,倒也精滑,要是出去打仗,多半能活到最后。”
另一人则摇头:“难说。
说不好碰上个脾气暴的长官,一见他开溜就上火,一枪崩了他。”
又有人道:“这倒也是。
一味胆小怕死,说不定死得更快。”
李家桥投军的人多,几乎人人都有在军中的亲戚,听来的故事也多,说起战场上哪号人死得快,各有各的道理和依据。
顾岳开始还想着,他将来要是带兵,一定不能要某个故事里说过的某某样的士兵。
不过听到后来,头都大了,要是照这些说法来,就没有兵可带可用了。
李家高升叔爷在旁边笑眯眯地道:“说来说去,还是看运气吧。
运气好,炮弹打到身边都不炸。
运气不好,子弹拐个弯也会打中。”
大家哄笑起来。
说笑间已经到了柴山亭子。
柴山亭子很小,好在亭子旁边有片平地,平地上几片巨石正好可以坐一坐,山壁上还有一孔清泉,出水口插着半片竹筒,正好接水,泉水还不小,足有拇指粗细。
泉眼旁边,立了一块尺把高的石碑,刻了“柴山泉”
三个字。
旁边有人对今年的新丁解释说,这口泉水有灵,大旱三年的时候都没有干过,周围几十里都靠着它救过命,所以立了这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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