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七郎:“……不。一定哪里弄错了。”
&esp;&esp;他向来对人温柔体贴,两人相处许多时日,这还是七郎头一次当面使用明确否定句子。应小满露出惊讶的神色。
&esp;&esp;“才不会错。我认识那狗官,还知道他家住何处。我跟踪过他,亲眼看他从长乐巷晏家出来,一路往西,进了大理寺。”
&esp;&esp;七郎擦干净手,捧起茶盏,默默地喝茶。喝一口放下茶盏,坚持说,“肯定哪里错了。”
&esp;&esp;应小满张了张口又闭上,低头也喝了口茶。
&esp;&esp;
&esp;&esp;清晨。鸟叫声此起彼伏,响彻铜锣巷。
&esp;&esp;车马行雇来的两辆骡车早早停在应家门外。
&esp;&esp;义母和乡邻们洒泪告别,阿织睡眼惺忪地抱着包袱,应小满搂着阿织,仰头看铜锣巷上方新抽芽的柳叶,心情说不上期待还是惆怅。
&esp;&esp;昨天车马行雇车时原本说好,只雇车,不雇人。但今日跟着骡车来铜锣巷的,居然有七八个精壮汉子,团团护住应家的两辆骡车。
&esp;&esp;西屋七郎,不,如今要称呼晏七郎了,趁着门外人马混乱时戴一顶斗笠出去,坐在其中一辆骡车赶车的位置上。
&esp;&esp;“走罢。”
&esp;&esp;他招呼应小满,“这些都是十一郎的人。可以信得过。”
&esp;&esp;车轮滚动,在小巷子颠簸前行,巷口的歪脖子榆树垂柳逐渐消失在身后。
&esp;&esp;义母抱着阿织感叹,“刚才和几个嫂子告别,我想提一句咱家搬去何处了,几个嫂子连声叫停。前日里被雁家贵人堵上门来,杨家嫂子的原话说,知道新家住处的人越少越好,谁知道夜里会不会说梦话叫人听着了?哎,乡邻们都是实在人……伢儿,伢儿?发呆想什么呢?”
&esp;&esp;应小满游荡的神思被猛地拉回车里,答了一句:
&esp;&esp;“雁二郎无甚可怕的。他手下人多归多,都不经打。”
&esp;&esp;义母气道,“你还要跟人家当街打?”
&esp;&esp;应小满没答,神思又飘荡出去。对着前方的修长背影,心情复杂。
&esp;&esp;被水冲到家门口的七郎,原来竟是晏家七郎,仇人的三十六个兄弟之一。
&esp;&esp;早知道他是晏家人,自己会救,还是不救呢……
&esp;&esp;这实在是个伤神内耗的念头,她思索一阵便觉得头疼,索性抛去脑后。
&esp;&esp;眼看着骡车从小巷驶上西门内大街,路边的肉馒头店门口新出炉的大竹屉热气腾腾。
&esp;&esp;应小满心里一动,“车慢走!我买肉馒头。”
&esp;&esp;骡车前方坐着的郎君在春风里侧身回视,青袍布衣不掩风流,阳光下显得柔和的琥珀色眸子冲着她弯起。
&esp;&esp;“出门前不是才吃过?这么快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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