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接到那个画廊小老板的电话,他问我还有没有石头的画。我说你不是说石头的画没有市场吗,还找他要画干什么?他很兴奋地告诉我,“今天有人在高价收这个人的画。”
“谁?”
“神秘人物,只知道他有这个人的签名,只要签名对上了,他就收,画的好坏不计较。”
会是谁?
“你留在我那里的那一幅就被他买走了。他还说,只要是这个人的画,有多少他收多少。有人拿冒牌的画去试过,他发现签名不对,没有上当。”
我也很高兴,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石头。石头比我冷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画真的一下子变得这么值钱了。他提出要见见那个买他画的人。我又去找画廊的小老板,小老板答应去联系,不久就给我回了话,说那个人只想收画,不想见面。
石头却一定要弄清楚收画的人是谁,他说他要确信人家买他的画是因为他的画本身的价值,如果是因为画外的其他什么因素来买他的画,他宁愿不卖。
我一下子懵了,卖东西的如果非要问明白人家为什么买,买去了是干什么,那么谁都不要做生意了。但是他的倔脾气上来了,怎么劝说都没用。他说他做的不是生意,是艺术。
我无计可施,只有游说小荣,让她偷偷地把石头的画拿出来。
小荣起先不肯,她说石头自己的事情他自己会拿主意。我告诉她,所有的艺术家,都是希望自己的作品得到肯定的。
“石头是艺术家?”小荣似懂非懂的问。
“石头当然是,艺术家都有些怪,所以有时候需要身边的人为他们出头。这么做也是为他着想。”
小荣想了想,“我信你,小伊姐,我知道你一心为了石头好。”
小荣回家卷了石头的两幅画给了我。
“我偷偷拿出来的,石头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她说。
“放心吧,他知道了,你就说是我的主意。”
我又问起她陈新给她找工作的事情。
她一脸感激地说:“陈总真是个好人,一点架子都没有,我简直做梦都想不到他会让我到他的公司去做事,比擦鞋不知强多少倍。他,”她有点羞涩,但还是告诉了我。“陈总他还给我买了一双好贵的皮鞋,说是配那条红裙子的。”
她看着我,“你和陈总都对我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我躲开了她的眼睛。陈新如此殷勤,一定是动心了。孟薇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陈新和我一样,都是另有所图,这孩子却毫无防备。
我把画拿给小老板。他有些激动地把画展开来找签名,但是石头没有在画上签名,他失望地把画还给我。
“要不,你回去请他把名签上。”他又说。
“你都没看一眼这画画的是什么。”我有些替石头伤心。
他这才瞟了一眼画,“画什么都好,只要有签名,就是一张白纸那人都会收。”
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人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仿造他的签名可以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我替他把名签上,这画你要不要?”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如果那人不认可,你再把画退给我也不迟。”
他考虑了一会儿,找出笔给我,我在一张白纸上练了几遍,然后学着石头的笔迹在画的右下角签上了石头的大名。
他把画收过去,拿出1000元钱,说:“你先把这1000块收下,如果这两幅画那人收了,我们再谈价钱。”他把卖第一幅画得来的钱给了我一半,说第一次五五分比较公平。
我没有计较,只说请他查一查那个神秘人物是谁。
“这个我不敢答应你,这种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会自己出面的。”
下午小荣收摊之后又来找我。她告诉我,陈新已经通知她了,明天她就可以去商场上班。
“是吗?”我心里有些不安,但马上就过去了。
她把那条我买给她的裙子叠得整整齐齐地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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