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放下来的心又被这句话搅乱了。回到家,我马上打电话到俱乐部找石头,约他下了班见面。但是他似乎不太愿意见我,这让我心里越来越慌,我只好提前在他下班的路上去堵他。
他看到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提议到商场的麦当劳里去喝杯可乐,石头说要喝酒,我们就去了一家酒馆。他要了一瓶白酒,给自己斟了一满杯,一口喝了下去。
“你看起来好像特别不开心。”我说。
“没有啊,我很开心。”他抵着椅子的靠背,摊开腿,很写意地笑着。
他的笑让我浑身不自在。
“听说,尹小姐的手机你收了。”
他的笑容停住了,“你知道了。”他把手机拿出来在手上把玩,“这么漂亮的东西,送给你你也不会拒绝的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说,“你为什么不肯认你的母亲?”
“然后,”他带着嘲弄的表情望着我,说,“我们俩就成了方大翔大老板的儿子儿媳,你买衣服再也不用计较价钱了。”
“你怎么这么说,难道我要你认你母亲只是为了图谋他们方家的钱?”我有些生气。
“你敢说你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他身子凑上前,逼视着我,问。
我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你母亲知道你现在这样会伤心的。”
“哈,”他又笑起来,“大富大贵的方太太,没想到她儿子……”他笑得很得意。我看得出,此时此刻他真的很享受这种报复他母亲的快感。
“她和你一样,以为有了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止住笑,说,“你去告诉那个方太,她有钱怎么了?她再有钱,也得不到她儿子。”
“还有,”他又给自己的杯子里斟满了酒,一口喝了下去,接着说:“我也告诉你,你不要再在我这里打什么主意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说下去。
“因为什么?”我追问。
“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
“你再说一遍。”
他没有再说,他已经醉得人事不知。
我茫然地坐在那里,石头的话把我彻底惊醒,我一直在做无望的努力,想挽回我们曾经有过的快乐时光。我们曾经有过快乐时光吗?这一刻,我对这个也怀疑起来,石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任何一句与感情有关的话啊。除了刚才那一句,他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不爱我。
我想就这么走掉,但还是狠不下心来把醉成这样的他一个人抛在这里。我付过帐,服务员帮我扶着石头出了门,拦了辆的士,一直把他塞进车里。
我向司机报了我的地址,我不想把烂醉的他送到小荣面前。
这一夜,石头一直在我的床上熟睡,我守在旁边,看着他。
此刻他近在咫尺。
但是,我觉得他距离我从来没这么远过。
石头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他似乎对昨晚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只说口渴,我给他沏了杯热茶。
他喝了茶,清醒了一些。
“我昨天没说什么醉话吧。”他问。
“你说了,”我想起他昨天说的那句刺痛我的话,“酒后吐真言。”
“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他沉默。
“我要你现在再说一遍。”我一定要弄明白,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是不是也会说出同样的话。“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
他还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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