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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他们母子在这种情况下相（第1页）
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偶尔会到陈新他们商场大厦24楼豪华的西餐厅去坐一坐。这栋大厦的下面十层和一般商场没有区别，满足大众消费的，最上面的三层，除了25楼俱乐部之外，还汇聚了一些世界最顶级品牌的专卖店。所以来这上面三层的顾客绝对都是有钱人。
每次我都只点一杯最便宜的柠檬茶，找个正对着自动扶梯的位置坐下，看着那些穿着考究气度不凡的男男女女上上下下。这个时候的我，就像个坐在电影院角落里的观众，银幕上那个流光溢彩的世界离我很近，其实很远。不知道哪一天我能到达那里，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做个观众。
自从石头到俱乐部来上班，我到这里来得更勤了。想到石头就在楼上，和我只有一步之遥，我却没有能力把他叫下来，心里更是多了一些异样的感觉无法说清。
我不记得那是石头来这里上班的第几天，我又一次在24楼的西餐厅，一边喝着柠檬茶，一边看着玻璃外面的人来人往消磨时间。自动扶梯上冒出来的一个女人的身影让我呆住了。
那个女人正是石头的母亲。
十年的时间，岁月仍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要说变化，就是她的气质变得雍容华贵了许多。她的眉头微蹙着，有几分忧郁。我猛然意识到，作为大名鼎鼎的民营企业家方大翔的夫人，石头的母亲理所当然的会是25楼俱乐部的一员。先前那种说不上来缘由的隐隐的担忧原来正是这个，他们母子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会有多么尴尬。尤其对于石头，这种重逢简直就是在他受伤的心上再撒下一把盐。
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我冲到石头的母亲身边，“张阿姨，”我叫住她，“您来这里逛逛？”石头的母亲吃了一惊，看见我，笑了笑，“是小伊。”她说，“我刚在楼下给我先生买了条领带，现在到楼上俱乐部去坐坐。你爸爸妈妈好吗？”“好。谢谢您挂念。”“好久没见到你了，跟我一起上去坐坐，我们娘俩好好聊聊？”“好啊好啊。”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跟着她上楼。
“您每天都来这儿？”我问。
“有时候会来，不过这一阵子和我先生一起出去转了一圈，很久没来了。”
那么石头和他母亲还没有见上面。我在心里暗暗祷告：但愿今天也不要让他们碰上。
一进俱乐部，我就拿眼睛四处瞄，远远看见了石头，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系着一条黄色纹饰的领带，袖口露出的米白色衬衣袖子上别着一对同样有黄色纹饰的景泰蓝袖扣。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精心的打扮，在我眼里这一身太好了，沉稳内敛却又在细节上显出用心，石头在十年前就显露出的优雅品味一点没丢。这才是真正的石头。
他也看到了我，对我微微颌首，紧接着他看到我身边的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一看到你就让我想到我的石头。”我们在咖啡室里坐下，石头的母亲黯然地说。
我把目光从石头那里收了回来，“您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问。
她摇头，“这十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在外人眼里，我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他们不知道，没有一个晚上我不做恶梦的。我总是梦见我的石头被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人世。”
石头的母亲抽出桌上的纸巾，按了按眼睛，小心地不让精心画好的眼线擦花，但是有两滴泪还是不识时务地滚了出来。
“你再坐一坐，我去化妆室补个妆。”她站起来，好像有些支持不住的样子，我连忙站起来扶了她一把。她微微笑了笑，说：“不知不觉地人就老了。”
石头见他母亲走了，连忙走了过来。
“你怎么和她来了？”他问。
“你认出来了？”
“她还一点都没变。”
“不肯相认？”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走过来，对石头说：“迈可，尹小姐在西餐厅那边等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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