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三声音恭谨,“...官老爷受累,怎么这个天儿还到外城来巡呀?我们能做什么?南走北往的正经商贩子呗!

您且看看咱那一列的推车,上头全是货...”

未待那人开口,岳老三压低了声儿,极为谄媚,“这不是为了避税么...”

是官家的人!

长亭心头一抓紧!

外头一阵静默,再出声时,那男人的声音和缓了许多,“行吧...运货就运货,你孝敬上来的可不是孝敬到本总兵兜子里了,这两条黄鱼就当作你上缴的税钱了!”

“是是是!”

岳老三赶忙称是。

马蹄几经喧杂,又有盔甲碰撞的声音,有马嘶鸣。

长亭提着一口气儿,人没走,她不敢松。

胡玉娘要开口说话,长亭赶紧比了个“嘘”

,支愣起耳朵来,却久久未闻马蹄踢踏向远之声,长亭将耳朵贴在车壁上,脸色瞬间变得卡白——有马蹄声朝骡车这处过来!

马蹄踏在雪里,在这万籁俱寂的冬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踢踏、踢踏、踢踏——

长亭屏住呼吸,闻外间有另一把男声,“这骡子车里头是什么?”

岳番紧了紧马缰,没着急回话,眼神看向岳老三。

岳老三赶忙几个大跨步,赔笑道,“也是放的货...前朝旧钧窑的瓷器摆件,豫州有官家定下来指名要的,那东西贵重得租架车陪着走。

要是官爷喜欢,下回小的再搜罗了给官爷送过来!”

长亭一早便将那套旧钧窑瓷收在木匣子里了,耳朵边听,边轻手轻脚地将那木匣子拿出来。

“车里头没人?”

还是那把男声,原先的那总兵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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