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頔也一时语塞,歉然告退。
他暗想,难道父皇亦会胁迫人臣?
后来历练半年期满他回京,宫宴之上见到了传闻中的博原君。
身姿如竹气韵不俗,元頔心想,坏了,真是父皇淫亵臣属?
在灿若日月星辉的灯火中,他望向障扇下起兴豪饮的父亲,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自父亲唇边溢下的酒液一直滑入莹润的颈间。这一顾竟叫他喉头干涩忍不住举杯饮了一口。
这时父亲瞥向他,面露欣然之色,举杯道:“丹儿出关历了半年风霜,像是大人了。今夜贺你归来,你我父子之间不必拘太多礼数,满上与我共饮,不醉不休!”
董原笑着过来劝,说太子年少,不宜饮太多酒。
元猗泽广袖一挥,不以为然:“你以为他在陶骁那老小子那里会喝得少?只怕太子还觉得这宫中御酿没有北境的烧刀子劲。”
元頔连忙起身避席同父亲对饮,元猗泽心情大好,众臣属自然跟着凑趣,对太子的溢美之词不绝。
元猗泽随即命人启了太原郡上贡的葡萄酒,以夜光杯相盛,对元頔道:“沙场旦夕生死,想必你也体味过了。我大昭今日之升平仰赖边关将士出生入死,与我酹酒三爵痛饮一场!”
元頔接过父亲递来的酒杯,见酒液如血,立时想到了燕州所见所闻。他抬眼望向面有微醺之色的父亲,欲言又止,随即酹酒告慰而后满饮三爵,一下子喝得周身发热。
朦胧间他听到父亲在耳边的笑语道:“果真还不能把他当成大人,陶骁怎么回事,连喝酒都不曾教会他,那还能教什么?许培陈满,你二人照看好太子。”
元頔稳着脚步离席,想去哪里吹吹风散散酒意。
许培和陈满小心翼翼跟着,一路走到了承天门西的盈月楼。
盈月楼双层廊庑环绕,内有层观可望远。元頔借着酒意登楼,一步一步踏上层观,望着天边圆月道:“月色甚好,想必燕州亦是。”
许培应道:“那是自然,天下共此一月。”
“我在燕州时常跑马登山,唯孤月一轮相伴映照大地。洛京在千里之外,穷目力难及。”元頔迎着清凉晚风展臂道,“我回来了。”
许培见他醉意不息,恐他登高有不测,便劝着殿下下去。
陈满端来醒酒汤,元頔却倔着不喝,道:“父亲既发了话,自要回去同他醉饮一场。”
两个近侍无法,只能扶着他下楼。
这时近处传来丝竹之声,元頔驻足谛听,忽然笑道:“错了。”他随即循声而去,那琵琶的丝弦之声渐止,唯笛声悠扬婉转多情。
许培和陈满以为是盈月楼里的乐班伶人在嬉闹,便跟在太子身后一道过去。
等到了灯火辉映的屋前,二人见到董原,立时明白方才在这里头奏乐的是谁,正想拦着太子,却不成想元頔已经大步向前走了进去。
轻纱幔帐之后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抱着琵琶的元猗泽斜倚在凭几上,放下翠笛的杜恢从其身后揽住他正要按下唇印,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叫二人顿住。
元猗泽不悦地支起手肘,刚想出声叱问,那人撩起纱幔便笑道:“父亲,我猜是你在这儿。”
待元頔站定看清眼下的情形,方才认出琵琶声的喜悦陡然消失殆尽。
昏黄的灯火相照,博原君的双臂正绕在父亲颈间,两个人以相偎的姿态同时望向自己。
想是酒酣正热,两个人皆发丝缭乱衣襟大敞,混乱间他甚至看清了父亲胸膛上暧昧的红痕。
元頔夺路而逃,快得许培和陈满及其他内侍都根本追不上。
他三步并两步跑上方才望月的层观,力竭一般瘫坐在地上,晚风拂来面上掠起湿意。他触了触脸颊顿时一怔,自己竟不知为何流泪了。
元頔望着天边悬月,努力忘记方才见到的场景。
他的思念,有了着落又没了着落,堕入了没有边际叫他恐惧的深渊里。
第35章
身后传来脚步声,元頔盘膝坐着也不动,只等这脚步声的主人来到自己身侧。
元猗泽刚被儿子撞破了自己同别人狎昵的场面,但他也无甚所谓,反正两个人衣裳俱全,细说起来也没什么不雅的。只是因为心里莫名不安,兼儿子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趁着今夜天高气清,他洒洒脱脱倜傥轩昂地就登楼去找儿子谈心去了。
看见元頔一个人坐着,元猗泽颇为好笑地一道坐过去。
天上月溶溶,元猗泽屈起一腿半跏趺坐远眺望舒。他面有微醺之色,手指无意间绕着自己的发尾,打了个呵欠道:“怪父皇一时忘情,丹儿你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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