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萧彻如果生性随和一点,再少一点孤傲,也许能和晚他十年进来的仙士们,假装打成一片。
可惜他不是这样的人。
吴落沉默不语,这样看来,萧彻这些年,过得也不是很痛快,不比她在章琚山与人针锋相对好多少。
起码别人攻击她,她还能明着还手,一不小心还多了,师父还能豁出老脸来护短。
而萧彻面对的笑脸下,不知道藏了多少引而不发的暗刀子,还没人能帮他挡一挡。
倘若萧彻不说这些前因后果,吴落会一直认定,提前出山,绝对是一份独一无二的殊荣。
可现在才知道,萧彻并不想要这样的例外。
萧彻见吴落呆呆地出神,手在床边轻轻一磕,神态自若地问:“你现在还觉得这是好事吗?”
吴落也说不清了,如果人人都说“福祸相依”
,那么必定是有些道理的。
许多事情金玉其外,实际内里全是败絮。
而表面晦暗,也难代表里子晦暗,就像丑梨,看着磕碜,吃着却美。
吴落这么一想,觉得大比输了也未见得是坏事,没准哪天就歪打正着地因祸得福了,一时也没了钻牛角尖的欲望。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萧彻,居然从他的眼中发现了一点落寞,平日的不可一世与洒脱不羁,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兄,因为少见,好像更加容易触动人心,吴落不知不觉间就陪着他伤感起来。
“师兄,我想喝水。”
吴落有点不落忍,师兄为了安慰她,把自己的好心情都赔了进去,于是假意口渴,转移他的注意力。
萧彻领了吴落的好意,却没去倒水,他转眼笑了起来,似乎方才的落寞都是装出来的:“身体感觉如何,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师兄一问,吴落立刻把喝水的念头泼到了一边,拼命在肚子里搜刮词汇:“我感觉自己……有点松。”
萧彻不大明白:“什么意思?”
吴落动了动手指道:“我说不清,四肢好像被人卸过,但最后只给我拼回去一半,胳膊腿好像随时会自己掉出去。”
萧彻也是服了吴落的形容能力,都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描述,画面感还挺强:“没事,你伤到了筋脉,松会儿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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