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也只好不说话,静默地等待着,就像他曾经对待每一位病人一样。

良久,路浔才低着头,伸手去解衣服的扣子,一边解开一边沉声开口:“肖枭他……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了,从见到白深的第一眼开始就想问出口,他怕自己不知道,却又怕自己知道什么。

他非常、非常害怕,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在那天他仔细看过肖枭身上的伤势,确定的确伤得很严重。

再加上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枯叶蝶的人赶来时,肯定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机。

路浔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怎么样,而是他想知道,肖枭还活着,哪怕变成了一个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小孩儿的傻逼,只要还活着,就好。

“没有生命危险,”

白深说,“李恪昨晚和我通了电话,说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想看看他。”

路浔松了一口气,解完所有纽扣,脱下了上衣,接着指了指白深放在枕头边的手机。

他上半身伤痕累累,血痕和淤青到处都是,看得白深一阵揪心。

“我给你检查完了再看好不好?”

白深接过他脱下的衣服,放在了床头柜上。

路浔不听他的话,摇头:“我要看看他,就现在。”

这时候,他们兄弟俩应该笑嘻嘻地互怼两句,骂得赛斯想见阎王老子来疏解他们心里的愤懑,然后相约赶快回去喝酒快活三天三夜。

白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还没有醒。”

路浔眼里的光又倏然暗淡下去。

没有醒?这都大半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醒?既然没有醒过来,为什么不待在重症监护室,而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他拼命抑制自己不要接着想下去,害怕想不通,更害怕想通了。

“他现在还在昏迷中,”

白深靠他坐近了一些,说,“不久就会醒过来的,很快。”

“不久是多久?”

路浔心灰意冷地低着头,明显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有人昏迷三个月,有人三年、二十年,还有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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