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将我额头垂落的发别在了脑后,沉默地看了我许久。
在我以为我们还会僵持不休的时候,他却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塞进了我的手心。我的身体疲软无力,无法拿起这把匕首,他却握住了我的手,也握住了这把刀。
我便静静地看着,这把刀划破了他的衣衫,捅进了他的心窝,鲜红的血喷射到我的脸颊,温热而腥甜。
他松开了我的手,我的手颓然垂落,他亲自拔出了匕首,只见匕首的尖端,有一条狰狞的黑色虫子,翻滚不休。
匕首变换了角度,不带一丝犹豫,捅进了我的心窝。
我感受不到痛苦,却见苍牧胸口的破洞在一瞬间变大,满眼俱是红色的血。
浑身上下剧烈地疼,失去的血肉和力气,却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治愈恢复。
我抬眼去看,却见苍牧在笑,释然而轻松。
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拔出我胸口的刀,扔了出去,便带着脸上的笑,倒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头磕到了我的头边,血液弥散在我的身上。
我仿佛听到他语调平平地说:“我心悦于你。”
又无比清醒地知晓,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躺在了我的身上,任由鲜血一点点流尽。
第67章
他那日流了很多血,我以为他必死无疑,但到底还是被匆匆赶回的白明玄顺手救了命。
我冷眼旁观着,没作阻拦,也不觉得有多高兴。苏风溪同司徒宣早不见踪影,不知去了哪里,我躺在池子边,一点点恢复着气力。
只在白明玄停手的时候,一边系腰间的带子一边问道:“我爹呢?”
白明玄的手搭在了轮椅的把手上,神色有些茫然,过了许久,才道:“你爹,他同洛林在一起。”
我的心底骤然一沉,徒生几多揣测,又问道:“在哪里?”
白明玄忽地笑了,笑到眼角都生了点点泪意,他道:“在你卧室。”
我提了内力,在偌大的魔教的屋顶间穿梭,暖风拂过我的脸颊,我却越发清醒而明了地知晓,我过去不过是看个结局,决计是阻止不了什么了。
果然,当我迈进自己的院子之时,房门恰好自内里推开,我爹披散着一件外衣,脸上犹带着餍足的笑意,他瞧见我走近,便笑道:“洛林果真是个好孩子。”
我拔出了剑,抵住了他的胸口,满腔怒火不知因恨还是因惧:“那是我的人,你为何要动?!”
他歪过头,神色间带着一缕天真,甚至向前迈了一步,任由我的剑划破他的衣衫,让血迹自刀剑滚落。
“我的人,你不是想上便上?不过是个炉鼎,让你爹用用,又有什么关系,”他答得轻松自若,不见一丝尴尬,“况且,洛林那孩子,也是愿意的。”
断情剑在隐隐发颤,我的大脑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怂恿我将剑捅进他的心窝,一半却冰冷地告诉我:你爹说得,也没什么错。
我爹却像是刻意逗弄我似的,又向前迈了一步,剑尖便又隐没了一寸。终究是下不了狠心,做出以剑弑父的事来。我拔出了剑,恨极道:“滚。”
我爹的胸口一直淌着血,他却一步又一步,向我走来,他的手不知何时,亦沾上了血,他带着血液的手指缓慢抬起,想要戳我的脸,我略别过头,躲过了他。
他便笑道:“多情总是多烦恼,庆儿,你真傻得天真。”
我们擦肩而过,我握着剑,一点点,将它重新收归剑鞘。心中纵有万般情绪,却在此刻不得不压抑下去。
我迈进了室内,便见洛林躺在床上,浑身赤裸着,甜甜入睡,他身上俱是斑驳痕迹,我的手指掰开了他的大腿,便见浊液自他的隐秘处缓慢淌出。
他身上不见什么强迫的痕迹,室内也没有燃情香残留的香气,我终究是不死心,便摇醒了他,漠然道:“你同我爹做过了?”
他眼中有三分惊惧,三分释然,剩下的俱是倔强,他道:“老教主需要炉鼎修炼,我自然不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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